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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:我崔愍琰不信命 (第2/2页)
那国师的确有几分本事,太子与三皇子两派势力皆对其推演深信不疑,可这所谓的“天命”,此刻只让他觉得无比恶心。 “狗屁天命!”他猛地将信纸揉烂,眼底翻涌着癫狂的赤红,“合不合,由我说了算!一个靠着揣测人心、故弄玄虚的算命之徒,也配定我的命数?” 既然天道不允,他便逆天而行。既然世道不容,他就杀出一条血路。所有挡在他和崔元徵之间的人,有一个杀一个,有一双杀一双!杀人而已,他再熟练不过。 就像当年,那个雨夜,他亲手了结病榻上咳血的崔克。既然崔府选养子要看生辰八字,而那病痨鬼的八字恰好合上,凭什么他崔行宵就不行?既然苑文俪执着于那虚无缥缈的命理,他就给她一个她想要的“八字”——用崔克的命,用换来的身份。 思及此,崔愍琰竟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在空寂的室内回荡,带着几分凄厉与决绝。他提起笔,蘸满浓墨,在废弃的信纸背面狠狠划下一道墨痕。 天命不允,他便强求。神佛阻路,他遇神杀神,遇佛杀佛。这条通往崔元徵的路,只能由他一个人的鲜血铺就,也只能通向他一个人的终点。 “都滚出去!” “是,大人” “哗啦——” 信纸残章他掌心被揉作一团,可就在即将掷入火盆的刹那,他又猛地收手。焦灼的火光映照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,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三年前那个雨夜——那个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真崔克的夜晚。 崔府要收养子的信息传遍整个南塘时,崔愍琰还没回泉安,说来也巧,他来的路上带了自己身份证件,彼时的他正在酒楼里打下手,毕竟对父亲死了,母亲也早就去世的他来说,泉安那个家回不回都无所谓,总归只有他一个人,当时的他是打算在南塘找个活计半工半读,日后再参加武科举替他爹还有那些枉死的将士申冤。 谁也没想到机会会来的这么突然,崔府居然要招养子,虽然不愿给人当养子,但想到自己的计划想到自己的父母,崔愍琰还是拿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去登记了,果然,好运一向不眷顾他,他没选上。 落选的消息像一盆冷水,浇透了他满腔野心。不甘与屈辱啃噬着他,可他心底却烧着一把无名火,迫切地想知道——究竟是谁,顶替了他梦寐以求的位置? 当夜,他再一次潜入了崔府。月色昏暗,他如鬼魅般穿过重重回廊,终于在内院书房的记档里,翻到了那个名字:崔克。后面还附着一个城南陋巷的地址,没有片刻迟疑,他循着地址找去。 木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时,霉味混杂着药味扑面而来。昏暗油灯下,一个少年斜倚在榻上,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却还在就着微光读书。最刺眼的是他膝上摊开的那本《左传》——竟是宋刻珍本,与这家徒四壁的屋子格格不入。 “对不住,你该捂上口鼻。”少年抬头看他,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,“我这病,传染。” 崔愍琰下意识后退半步,随即恼羞成怒——自己竟被个病痨鬼震慑住。他强压下心头怪异感,刻意提高声量:“你就是崔克?” “是。”少年放下书卷,苍白脸上浮起淡淡笑意,“兄台夜访,总不是来探病的吧?” 男孩说话时气息不稳,却自有一股从容气度,仿佛身处华堂而非陋室。 崔愍琰眯起眼,故意将话说得刻薄:“平远侯府选了你当养子。可惜啊,你这身子骨怕是撑不到进府那日。” 原以为会看到惊慌或狂喜,谁知少年只是轻轻“啊”了一声,目光掠过窗外雨幕:“原来如此……难怪今日官府的人来送过银米。”他忽然转头直视崔愍琰,眼神清亮得骇人,“那么兄台,你又是为何对此事如此关切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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