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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“已是五年有半了,太太。”    刘蝉垂下眼。    自他十七岁由傅芝钟接到府中,到现如今,都已是五个春秋了。    “你可还记得初见我时,我是什么模样?”刘蝉仰起脸,看向秋狸问。    秋狸俯身与躺着的刘蝉持平,不让刘蝉这般仰望,“那自然是记得的。”    秋狸说,“太太初来乍到时,虽身形单薄,步行一二步便累得喘气。但那五官、那身姿,当真是美人的态,骨肉与皮相,无一不妍丽,叫人只一眼,便难忘。”    秋狸说得也确实是实话。    十七岁的刘蝉还略有些青涩,他自小便长于灯笼大院里,虽是男子,却偏偏男生女貌,又有着女子的娇柔姿态,他身上有着别样的风情。    秋狸起初接到傅芝钟的命令还不解,为何傅芝钟要大材小用,要调她来做刘蝉的大丫鬟,说心中有不服,那是定然的。毕竟秋狸曾也是女管事。    ——这不过就是个姨太太吗?府上的姨太太难道还少?    但一见刘蝉,秋狸心中便顿时清楚了。    这世上,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忍心叫一个美人手忙脚乱,不知所措。    尽管那时刘蝉的脸上还有些市井的俗气与脂粉味,可这些都挡不住刘蝉如春枝一样舒展开的美。    他依在傅芝钟身边,只露出一双眼睛,便足以让人难忘。    这般的美,需得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,贫肥适中的土壤,与人精心的呵护的。    “你这嘴,像是食了蜜糖。”刘蝉笑道,“哪里有这般夸张,我长什么模样我还不清楚?”    他说,“我那时初来乍到,对事务都不熟悉,心性也蠢笨,常常要你操心,也是为难你了。”    秋狸摇摇头,哪里又能是为难。    “那是奴婢的荣幸。”她说。    刘蝉却不把她这句话放心上。    秋狸说话与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的,这样自然是好,但要论其中的真心实意,那大可不必。    “我那时才到府里,只想着若是能喝一碗热的肉汤,那便好了。便是叫我死,也甘心了。”刘蝉说,    刘蝉说这话时,语气淡淡,也不看着秋狸,只盯向不远处墙上一扇半开的窗。说不清楚他这是在与秋狸说话,还是在自言自语。    “五年了。”秋狸听刘蝉说。    似是感慨,又似是喟叹,说不清那情绪。    她抬头,却见刘蝉面上浮出一种广远的神情,他的眼凝视着虚空,好像凝视着什么秋狸看不见的东西。    如同枝头的雪啪地一声落下,把整个世间都盖满浩渺的新雪一般。刘蝉此时的神色,便是如此空茫。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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