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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70、血红  (第1/3页)
    床单上一片血红。    卧室光线似乎要比平时阴暗些, 又像没有。    易胭自己也不清楚了, 她记得进来时黄昏还是亮的。    现在天黑了,她什么都看不见了。    床上的易檬睡觉了, 睡了一个再也醒不来的觉。    易胭也没叫她。    仿佛只是平常一次的母女冷战,如果真的是冷战就好了。    月光爬染云层,天色愈晚。    很久易胭才开口:“再不起来饭快冷了。”语气平淡, 似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交谈。    黑暗中无人回答。    易胭小声笑了下:“是不是知道饭早冷了干脆不起了?”    安静。    “再不起来晚饭都不给你吃。”    “听到我话了没有?”    只有一人气息声。    易胭直接喊她名字:“易檬,你再不起来我以后不理你了。”    你不是最怕我不理你吗?    床上的人没有一丝回应, 易胭指尖触上床沿, 摸索到易檬的手, 没有一丝温度, 冰凉液体黏腻, 染了易胭一手。    易胭将她手抓在手里:“睡觉也不盖被子。”    “你是不是再也不想醒了?”    黑暗中易胭就这样一人对话, 仿佛从始至终不知屋里只有自己一人。    易胭还将易檬手握在手里:“不想醒就睡吧,不吵你了。”    她松开易檬手,拉过被子帮她掖掖被角,做完这些才离开易檬房间。    她像是知道易檬走了, 又似是不知道她走了。    易胭打了个电话, 联系了派出所。    一整通电话的内容, 去世,割腕,出据死亡证明书。    平静得不似人已去。    搁下电话,易胭靠在客厅沙发里,头枕在沙发背上, 身侧的手机屏幕荧光微亮。    天上月从落玻璃窗这边走到那边。    殡仪馆来接走易檬尸体,易胭回到家,到玄关处从所未有觉得这套房陌生。    易檬关戒毒所那两年,易胭自己住这房子两年,那时也没觉得这房子太大,知道易檬总有天会住回来。    可现在人回不来了。    往后这房子就一个人住,她也不用再等人回来住。    这种变化来得太突然,易胭一时没适应。    直到手机铃声响她才回神,来电显示是苏岸。    易胭这才发现从昨晚就没联系过苏岸,苏岸估计也忙,现在才抽空打电话过来。    易胭接了电话,走进屋。    电话接起,苏岸问她一句:“昨晚怎么没接电话?”    易胭忙了十几个小时,都忘了喝水,她走进吧台倒了杯水:“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了?没看到。”    熬彻夜的嗓带着哑。    她说出一个字眼苏岸便能发觉她不对劲。    “你是不是想问我发生什么了?”易胭截住他话头。    苏岸冷淡否认:“不是。”    他问:“你现在在哪,我过去。”    易胭从昨晚就处于一种麻木状态,感知不到情感,甚至哭也没有。    现在因为苏岸这句话,忽然有点鼻酸。    人啊,一被宠就脆弱了。    易胭没抗拒苏岸:“在家,我请假了。”    苏岸也没问她什么,道:“把你手里的水喝了。”    易胭彻夜没睡,又忙活多个小时,嗓子都快冒烟,但忙起来也注意不到。    “耳朵真灵啊,”易胭笑了声,“我倒水的声音都听得到。”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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