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盘子都让他祭了五脏庙,那人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口一个,也不嫌麻烦,亲手给他剥皮去籽,那表情比自己吃了还高兴。    囚房里瑟缩的身影似乎与记忆中温柔体贴的兄长融为一体,清晰一如昨日。    真切得好像他每次闯进书房,大着嗓子喊一声哥哥,那个伏在书案上的小小少年总会抬起头来,无奈又欣喜地看着他。    萧明暄不自觉地抬手做了个推门的动作,指尖破开虚无幻像,搭上冰冷的精铁栏杆。    里面的人,不再是他的兄长,也不会对着他笑了。    他心中蓦然生出浓浓的遗憾。    如果早知道他们之间只有短短二十年的缘份,他怎会把一半时光都用在置气上?    这明明是他曾经立誓要保护、要辅佐的人啊!    到头来他们之间,只有恍如隔世的儿时情谊,以及截断十年之后,还没来得及夯实砸固的手足之情。    犹如浮沙上筑起的高台,脆弱得不堪一击。    黄粱梦醒,乍暖还寒。    “我这十年,究竟干了什么啊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头一次对自己的放纵后悔莫及。    他被怨恨蒙蔽了双眼,放任自己无止境地沉沦,肆无忌惮,狂妄轻浮,误了自己,也误了彼此。    萧明玥红着眼眶,起身朝他作了个揖,低声说:“此处不宜久留,王爷快回去吧,今日之事,我谢过王爷。”    萧明暄挪开视线,冷冷地说:“我捉你下狱,你还谢我,可是昏了头了?”    他烦躁得很,嗓子干剌剌地疼,浑身不痛快,整个人犹如一个火药桶,说不准哪句话就点着了,炸个灰头土脸。    萧明玥看着他那不耐烦的样子,不知为何,心中忧惧渐消。    萧明暄本来不必做这个恶人的。    只是自己若落到别人手中,还不知要被怎样折磨。    失势的皇子,有时比丧家犬还悲惨。    萧明玥突然朝他笑了笑,温和明朗,好似又成了那个伏在书案上的稚龄少年。    “以后关于我的事,王爷还是不要插手了,于你名声有碍。”他不敢再叫二弟,两个人之间已经划出一条不可僭越的鸿沟。    “哪来那么多废话?”萧明暄黑着脸,恶声恶气地说:“你都自身难保了,还有闲心管别人?”    萧明玥低下头,气死人不偿命地答了他两个字:“有的。”    纵然身份悬殊,在他心里,仍然拿他当兄弟。    就是可惜蹉跎了十年,未尽兄长之责,由着他长成了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。    萧明暄闻言气得两眼发黑,真想一刀劈开这颗榆木脑袋,把里面的水控一控,再塞点有用的东西进去!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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